导语：
修改发表于2025年01月20号 08点 阅读 8075 评论6 点赞45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
炊烟散尽的山村--我的故乡
廿五、那年阿拉去定海
大副陈国兆。
阿姐去了次定海嫂嫂家，回来后说与嫂嫂相处关系一般。倒是回秀山岙里时，与亚珍关系不错。亚珍是小长友大大的老妘，小长友过世很早，二嬷家的有土阿哥就“走进”了，有土走得也较早。这些前文曾经说过。大村并小村的政策出台后，亚珍搬到北浦“岙里头”居住，但她俩的关系仍旧很好。
于是，阿拉也有了去定海的念头。阿哥801船上有位大副叫陈国兆，与阿哥相处甚笃，常来我家，跟着阿哥称我母亲为阿姆。
1961年，我初中一年级放暑假。那天，陈国兆又来了，听说我想去定海，他就说跟我走。阿哥也同意，因此跟到十六铺码头，上了他们的船。
阿哥要指挥801 夜航，让我睡在他的铺上。船小，稍有点风浪就摇晃。迷迷糊糊到半夜三更，听到抛锚、靠岸声，以为定海到了，一问刚靠泗礁岛。因此，航船半夜要停靠泗礁岛的概念深深扎根脑海中。
后来乘船时，发现夜班轮船不再停靠泗礁岛，而是停靠大巨（衢山岛）。
询问侄子：“泗礁哪里去啦”？侄子说不知道。
地图上也找不到泗礁岛，有点胸闷。最近几年方才搞明白，“嵊泗”不是是旅游热点吗。嵊泗县的范围多大呢？度娘告诉说：“嵊泗”是由嵊山岛与泗礁岛组成，县府设在泗礁岛。一脑门的官司才緾清。
嵊泗靠北接近江苏省，由于跟岱山同是县级政府，所以另开辟航线，上海开出的夜班轮船不用再到泗礁岛去弯了。
定海客运码头上来就是横向的“沿港东路”。向东应该去大名鼎鼎的渔港沈家门，老早，譬如1961年时是不是也叫“沿港东路”，阿拉也不知道。
那天清早，801到达定海客运码头后，阿哥带我回家。沿港东路对面是田地，种着庄稼。田地的中间有条小路，直通一片住宅，阿哥租房居住在这里，是二楼。嫂嫂地板拖得很干净，进门鞋子要脱在扶梯上。
嫂嫂连生三个女儿，第四胎才是儿子。那年，大侄子一岁多点，还要人抱。阿拉也比较喜欢，常抱。一次侄子一泡尿全部拉在我裤子上，热辣辣的感觉。
后来自己有了子女，再后有了第三代，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分析一下，是城市与农村的区别。子女那时用尿布，第三代用尿不湿，当然不会感受到“热辣辣”。
沿港东路再往东走几步，有条大路是通往舟山定海城区的。那时，定海有不少明清建筑，看了让人能理解什么叫历史。可惜40年后，进入21世纪，当Z者把这些明清建筑全部拆毁、翻建了楼房。记得新闻中曾报导，舟山的文化人为保护这些明清建筑与ZF打过官司，文化人当然彻底输了。敦对敦错？谁也没有错吧！
阿拉到了定海，阿哥当然公休几天陪陪我。一天夜间，陈国兆来叫阿哥去观看越剧。从上面讲到的那条大路笔直往北走，城区有个剧场，剧名确实忘记了。
散场，他俩吃夜宵。就路边的小店，可能是常客，还认识的。要了三碗炒年糕，料是鸡鸭鹅的内脏。很鲜，比阿嬷在乡下用倭豆、蚕豆炒的年糕好吃多了。我始终记着这股鲜劲。
他俩还点了两瓶白酒、两瓶黄酒、几瓶啤酒。我看得有点发呆，第一次看到阿哥酒量这么好！没有其他菜肴，就着年糕喝酒，什么跟什么？同是海员，父亲是烟酒茶不碰，而我还小，滴酒不沾。只是傻傻地看着。酒有什么好喝？再过二三十年，也许我能回答这个问题。
酒总是要醒的。
那时，国家遭遇了严重的经济困难，中央决定实行“调整、巩固、充实、提高”的调整国民经济的“八字方针”，要求减少城市人口2000万。1961年5月提出，1962年5月起执行，1962年10月基本完成。阿哥响应号召，嫂嫂带着四个孩子回到了秀山岙里。
正是嫂嫂回家乡了，故而1967年，1968年，直至1970年代初母亲回乡住了几年，我们才有了落脚点。
为了应对经济困难，毛主席老人家带头减少工资的举动感动了全国千百万党员、群众。阿爸也主动要求减少工资40元。父兄都是党的政策的忠实拥护者。
当年，年轻，一觉睡到大天亮。起床就去码头看热闹。于是记住了两件事。一是前文说到过的脚夫（挑夫），那时我太小没有丁点印象。现今看到的他是头戴草帽，身穿一件破棉袄，一根稻草绳系在腰间，有了一担生活，三五只角子落袋，他就去嘬一顿，今天有酒今天醉。是同一个挑夫大叔吗？哪就不知道啦。
二是客船是要有货物压舱的。这次到了一批梨子，一个大嫂与一个女孩抢到一筐。没秤怎么分？大嫂提出一个人拿一只，而且你拿大的，我拿小的。接着我拿大的，你拿小的。如果同时拿大的，毕竟大与大（或小与小）比较还是有区别，容易心态不平衡。很快分光，多出一只大嫂也给了女孩。女孩很满意，各自去做生意了。
这个大嫂很聪明，有数学家的味道！
2024-12-7修改（1749）
信纸作者：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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