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修改发表于2025年04月21号 21点 阅读 10106 评论12 点赞53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
白渡路附近翠丰弄的记忆
周日,儿子开车,儿媳陪着我和妻子去看望住在市区的妹妹。返程时,儿子忽然问道:“爸,要不要顺便去白渡路看看?”我欣然应允。
连接黄浦江外马路的白渡路,曾有我魂牵梦绕的老家。我从小生活在这里,直到十九岁中专毕业,才离开这片土地,前往金山工作生活,一晃将近六十年。
儿子十分了解我的心情。他学生时代也曾在白渡路爷爷奶奶家住过几年,同样承载着他的美好记忆。车子缓缓驶过白渡路老家的旧址,最终停在了白渡路和外马路南侧的转弯路口附近。这里曾经是外翠丰弄的所在之处。
我家原址是白渡路114号,穿过东边的中山南路,便是黄浦江畔的外马路。在我小辰光,中山南路俗称里马路。老上海的路名有其特点,靠近城墙的称为“里”,相对靠近黄浦江的则称为“外”。就像十六铺附近声名远扬的外咸瓜街,其西面就有一条平行的里咸瓜街。
如今,儿子停车的外翠丰弄早已脱胎换骨,变成了“静谧花园”的绿地。漫步其中,一块名为《历史印记——上海特色老街·翠丰木行》的展牌,吸引了我的目光,上面写着:“外翠丰弄曾经有过一个翠丰木行。老上海的特色街市为了贸易方便,每种商品集中于一个街区,这样就使每一条街都有它的特色,而且街面也不一样。人们在这里买卖交易,一派繁荣景象。”
沿着记忆的脉络,我想起除了外翠丰弄,里面还有一条,穿过中山南路且与之垂直的翠丰弄。
翠丰弄也是一条小街。小街的一侧坐落着好几个颇具韵味的石库门弄堂。这里曾住着我的几位小学同学。他们是徐锦城、林鸣鹄、鲍国永、吴翠梅。若按正常的求学轨迹,他们应该都是1966届毕业的高中生。只是时光匆匆,小学毕业后,除了徐锦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们。不知现在他们是否安康。
徐锦城是我们小学时少先队的大队长,当年考进了上海中学。大概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我在老家斜对过的白渡路横街上偶然遇见了她。她穿着米白色的单衣裤,抱着孩子,好像说自己结婚晚了。小辰光,我和几个同学常去她家玩耍。她家住在翠丰弄北侧与豆市街交汇口的一幢大楼楼上。大楼的底楼曾经是公安办公的部门。边门开在翠丰弄。记得有一次,她妈妈回家时带了几包蜜饯,热情地拿出来招待我们,还笑着对吴翠梅说:“这些蜜饯就是刚刚在你家买的啊。”
吴翠梅家在翠丰弄与中山南路口附近。她家开着一爿有两个大门面的蜜饯店。写有“吴萬豐”三个繁体大字的招牌高高在上,让我记忆犹新。暑假里,班里组织同学们去她家楼上开展小队活动。午睡过后,她妈妈还精心为我们做点心。她家厨房的边门开在翠丰弄的支弄里。楼顶有个宽敞的大晒台,想来应该是用来制作蜜饯的。我已记不清她小学毕业后考进了市南中学还是尚文中学,但至今仍记得她系的红领巾与众不同。那是一条丝绸质地的红领巾,又大又鲜艳,随风飘逸,加上她自然泛黄的短发和灿烂的笑脸,完美符合她活泼开朗的性格,成为我记忆中一抹亮丽的色彩。
看完“静谧花园”外翠丰弄的展牌,我信步踏上黄浦江边的步道。对岸浦东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构成一幅美轮美奂的都市画卷。回首白渡路,路口那座历史悠久的优秀建筑“江海南关”已被网罩遮蔽,正在进行维修。前面的墙上布置着两幅精美的图文,分别是“老楼掠影”和“商贾云集”。谁能想到,一百年多前的白渡路,竟是肇嘉浜通向黄浦江的最后一段河流。上面还有六座桥,其中“江海南关”附近的桥,名字就叫关桥。
在白渡路口北侧有关桥码头,大多是装卸菜蔬瓜果的;在南侧就是关桥码头客运站。我第一次到金山,就是在这里乘坐平湖班小客轮,用了整整半天时间到达朱泾大洋桥码头。
岁月悠悠,城市不断变迁。白渡路基本上没有了当年的老房子,翠丰弄已经消失。而那些珍藏在脑海里的记忆,却永远不会忘记。它们如同陈酿的美酒,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醇厚,承载着我对这片土地深深的眷恋与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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