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亡妻

今年，大年夜阖家是在青浦《夏阳湖酒店》度过的。团团落座时，身边缺少了一个关键人物——老妻。

去年（2023年），年夜饭是在徐汇《绿地万豪酒店》用的餐。俗说：少时夫妻老来伴。老伴、老伴，真的是老来伴。世上举案齐眉者少，吵吵闹闹成夫妻者多。心有灵犀一点通者有，大难来临各自飞者也有。敬也好，吵也罢。说到底，老夫老妻是相扶相伴过一生的伴侣。

老妻年轻时，烧菜虽没有拜过师傅，但肯钻研、学习。亲朋都说她菜水烧得不错。譬如，炒三丁：蛋丁、肉丁、甜椒（或是土豆）丁。蛋丁要有两层颜色，一层白、一层黄。兴趣高时甚至三层，白黄白。蛋清、蛋黄预先分别打匀，蛋清上锅先蒸，将熟未熟时倒进蛋黄继续蒸。熟透了蛋清蛋黄粘在一起，再切成丁炒。

随着老妻年纪增大，清淡、少油、少盐成了她的理念，根深蒂固。不顾家中还有第二代、第三代，他们需要油水，于是炒菜越来越不好吃。加上手脚不灵活，烧桌年夜饭心有余而力不足，常有怨言。因此，我把年夜饭安排到酒店举行，阖家老小开开心心聚一聚，省得老妻费心费力。

记得第一次住宿加吃年夜饭是去松江的《雪浪湖度假村》，全鸡、全鸭、全蹄膀、整条的鱼加上牛头一只，冷盆、热炒、点心总共廿多道，台子上重重叠叠，仿佛回到了小时光过年的场景。天伦之乐，阖家欢笑。花费点铜钿能买来老妻的开心，何乐而不为。

《雪浪湖度假村》至今，一晃，七八年过去了。物是人非，再也吃不到老妻平时亲力亲为烧的菜水了。

亲戚面上，为了减少老妻的劳累，从上世纪之末坚持到2010年之后，小年夜晚上总请两妻弟和老妹，共四家人家在饭店欢聚。十余年来老妻感到厌烦了，慢慢也就散了。散了，慢慢也就散了。

2023年2月17日，老妻在儿子家吃好午饭，回家洗澡。不幸被“后遗症”攻破脑动脉瘤，医生讲：“活不过当夜”。最终在重症病房坚持到3月1日才离我们而去。

失去了，才知道珍贵。

夫妻间是种依靠。是种责任！

愿普天下的老夫老妻都能珍惜老伴。

今天是老妻离我而去的一周年。愿你在天之灵安息！

以此文悼念亡妻。

悲兮。乌呼！

感谢月仙女老师提供的信纸！

写于2024-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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