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修改发表于2023年11月15号 08点 阅读 10398 评论15 点赞34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
人蚊大战 朱岭
禽啭于春,蛩啼于秋,蚊作雷于夏。蚊子这“飞贼”是敢于主动向人类进攻的昆虫之一。其个子之小,胆量之大,钻营之精,进攻之猛,下口之狠,吸血之快,真令人发指!夏夜里,除了与天斗与酷暑斗,还得与蚊子斗。记得昔日只要我一入睡,这些五音不全的蚊虫就唧唧歪歪叫得欢:一个蚊子嘤嘤嘤,二个蚊子嗡嗡嗡,三个蚊子轰轰轰。聚蚊成雷。这是蚊子前来攻击你时发给你的警报,就像敌机飞来时一样。大呼小叫的蚊子不懂音乐,所以其噪音,既不成腔,又不着调,还不靠谱。由于夏季太上老君炼丹炉般的火热,盖不了被子,身体的许多部位裸露于外,顿时我的整个身躯成了蚊子新鲜美味的超级肉脯市场和殖民地半殖民地的疆场。这些蚊子都是鬼精灵,耳聪目明,是训练有素的刺客,又是打针护士的“祖师爷”,在你身上,将那吸管似尖尖之嘴刺进你的皮肉,就像用空针筒抽血一样,并发扬雷峰的“钉子”精神,像一个咬定青山不放松者,紧叮不放,紧咬不松;而我O型血的人,则成了乐善好施、无偿献血的积极分子。据说,蚊子咬人是循着人体气味而来的,人的体味愈浓烈,蚊子则愈感兴趣。看来我就属于体味最浓烈的那一类,所以成了最受蚊子欢迎的“万蚊迷”,蚊子给我暗送秋波,对我就特别热情洋溢、热心似火、热忱款待,不失时机地享受着嗜血的快感,一次次打针绝不手软,一个个红包慷慨赠送,让我全身到处留下“针孔”。护士打针是替我治病,可蚊子打针是让我生病!很快,它们喝得个个腹部隆起,成了“啤酒肚”将军,好似身怀六甲。我原本是一个美好的仲夏夜之梦,变成了仲夏夜之魇!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打击“侵略者”成了我夏夜常常要针锋相对的一场血腥鏖战。可有些蚊子比狐狸还狡猾,就像当年咱们抗日战争中常用的游击战,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尽情地施展着它那无与伦比与你周旋和逃匿之术。反正蚊子与我始终处在想咬我,在咬我,以及咬后还想咬我的状态。我痒痒了还找不到“仇敌”的目标,寻觅不到复仇的影子,大有英雄仗剑四顾茫然的感觉。那些原本轻量级的蚊子呢,吃饱了、喝足了满脑肥肠的肚子就像透明的圆珠子,顷刻成了重量级别的了,嘤嘤嗡嗡地飞起来歪歪扭扭,晃晃悠悠,不那么灵活了,不那么机警了,所以容易被我的巨掌击中。我戏称为猛掴“降蚊十八掌”。我这是名至实归的“有‘痒’运动”。我的双手粘满了看上去是蚊子其实是我的鲜血。我的血竟成了蚊子的滋补品!拍马屁是捧承,拍蚊子则是谋杀。不得已,只能大开杀戒,才算是肃清了“君侧”,可我则成了一个地地道道血腥镇压蚊子的侩子手。有时我感觉已将蚊子消灭得差不多都见了阎王,便想安然入睡;可甫睡意朦胧,那些狡黠漏网的散兵游勇,又卷土重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仿佛战场上杀敌杀红了眼,索性将肥皂在面盆里抹了抹,让面盆四周有黏性,然后见到翻飞的蚊群进行大肆圈套,那动作像快乐大转盘,上下翻飞,左右开弓,大打出手,大有“予及汝皆亡”的况味。这样一轮一轮地套下来、一圈一圈地转过来,嘿,那些饕餮得飞不动的蚊子,竟一一圈黏在面盆里,个个肚子圆鼓鼓的,将手掌按上去,竟似乎发出“哔哔噗噗”的响声,像爆豆儿,手指上喋血满指。
多少次了,我成了大打出手的侠客,挑灯与蚊子夜战。刚开始用盘蚊香,接着用灭蚊灯,再用过喷雾剂,身上涂抹过“蚊不叮”,家中使用过“必扑”喷,挥动过电蚊拍拍打,或用风油精、清凉油、蚊香液、驱蚊水搽身等,不及备载,总之,使出各种老式或新式的十八般武器装备进行围剿并与其浴血奋战,真乃“与蚊斗,其乐无穷”也!一宿的人蚊大战迨翌晨将身子展示在镜前瞧瞧,脸上、胳膊、腿上被叮咬得像密密麻麻的麻花一样,原本白白净净的身驱成了五花肉,皮肤红肿得像斑斑点点的“赤豆粽子”。上海市政府仅仅在世博会期间给咱老百姓送“大礼包”;可蚊子却在每一个夏季给我们慷慨地送“红包”。最可恶的是脸上被咬得麻花似的,上班被同事们看到误认为小两口后院起火,还要经种种人的盘问、质疑,我得做种种无谓的答疑解惑。另外,由于一宿的“人蚊大战”,睡眠严重不足,整个白天郁郁寡欢,眼泡肿肿的,成了熊猫眼,精神萎萎的,工作时无精打采、昏昏欲睡。 老夫也好生纳闷,人类的高科技已经能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却对这戋戋蚊蚋至今仍无可奈何也,呜呼哀哉!灭蚊,正未有穷期,但愿天下“默默无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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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纸作者:海上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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