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第二夜里拦路强奸案又发生了。

      那是一九八一年二月二十六日夜里九时许，地点是与三号省际公路交会的地区级道路旁一间废弃的工棚内。被害人是一名女高中生。那天夜里，她是从老师家里补课回来，乘公交车在三号公路站下车。

       由于天气冷，用棉手套双手捂着脸，低着头往前赶。走着，走着，快到路边一个石棉瓦工棚时，突然觉得后面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未等她回过头来察看，就已经被人从侧后用手臂扼住头劲和嘴巴，只听得一声男性的恐吓声：“不许回头，跟我走！”小姑娘吓得立马尿湿了裤档，她知道反抗没用，于是拖延时间，假意被他劫持，只求保命。

       案犯把她架进路边十几米远的工棚后，命令小姑娘脱掉裤子，双膝弯曲。小姑娘双腿并拢，面部抽缩，低下头，指着下身，对他说：“唔、唔……你摸摸？”歹徒为之一振，腾出拿着匕首的手去触摸。可他刚接触小姑娘的裤裆，手像触电似的缩了回去。原来小姑娘的裤档已经冻得像鞋底一样硬了。歹徒犹豫了片刻，放开小姑娘，拔腿向前逃跑。

       据小姑娘回忆，公交车在到达公交车站前的一刹那，她曾经坐在车子上看到这个人站在车站旁，当时，她以为他在等车，但是下车后就不见他的人影。这个人二十多岁，皮肤白白的，一米七十不到，瘦瘦的，穿一件深灰色的棉袄，穿一双棉鞋，口音是春江当地人口音。

       曹克明局长再次震怒了，第二天上午就指示吴副局长当天下午马上召开由刑侦大队中层干部和各派出所所长参加的拦路强奸系列性案件侦破动员会。要求全地区公安干警，特别是刑侦队侦查员一定要克服困难，及时破案。

        会上，案发地虹漕乡派出所所长首先介绍案情，然后刑侦大队大队长邢钟对前期的侦查工作作了总体汇报。邢钟认为我们前期的蹲点守候工作是对的，使得三号省际公路沿线后来没有再发生拦路强奸案件。但是犯罪分子无孔不入，我们稍有漏洞，他就为所欲为。为此，我们要采取更加针对性的方法来提前应对，达到事前能发现，事中能抓住，事后能堵截的目的。

       吴副局长听了邢钟的发言，知道这个老部下又有了新思路，就催促他：“哎，小邢，不要绕圈子，你直接说！”

       邢钟有点不好意思，推辞道：“还是让其他同志说了以后，我再说。”

        吴副局长突然发飚起来，大吼：“叫你说，你就说。”这次他也是被逼急了。

        众多所领导见吴副局长这么一吼，纷纷附言：对，邢大您说，只要我们办得到的，一定照办。

       邢钟知道上次组织大家蹲点守候，已经让他们够呛了，有的已经在背后发牢骚了，说这是打疲劳战。现在他再提出一个新办法来，不知下面和上面会怎么看？他看了看吴副局长对他投以信任的目光。邢钟又看了看周边的同行和部下，他们更是一片期待的目光，于是清了清喉咙：“那我就说啦。”

        “我知道大家为了这个系列性强奸案件，已经下了很大的功夫，该全面排查的工作，我估计你们也已经做了。可能是犯罪分子没有前科或者劣迹，因此，不在我们正常的侦查视线内，这是面上的工作；该蹲点守候的，我们大家对重点部位也已经分头进行连续守候，为此，我们刑侦大队的小李子差点成为《冰山上来客》的另一个阿米尔，这是点上的工作。”

        邢钟说着，说着，从他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张折叠很久的图纸来，示意边上的陆志剑用图钉钉在会议室的大黑板上，然后走到大黑板前，向大家尾尾道来：“我们面上的工作都做了，没有突出的对象。点上的工作也做了，昨天又差点再一次被他成功。现在，我们在三号省际公路上守候，他就溜到边上的地级公路上去作案，大家想想：我们是不是忽略了对象作案中最本质的特点——公共车站？”

       吴副局长不解地反问：“我们不是已经在几个重要的公交车站附近守候了吗？”

       在座的领导又是一阵议论：对呀，我们已经做了，他不出现，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呀！

       邢钟赞成道：“对，我们是在三号省际公路的几个主要公交车站周边蹲点守候过，但是，我们在明处，对象在暗处，我们时时处于被动。”

       几个派出所所长听了邢大队长的分析，有点不乐意了，其中有个所长更是为自己申冤：“邢大，我们是严格按照地区公安局的工作要求去做，始终在蹲守点里时行秘密监视，怎么我们就成了明处了呢？难道是我们的民警没有尽职尽责，有意无意地暴露了我们的身份不成？”

       邢钟见大家误会了，连忙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高档香烟发给在座的各位，并进行解释：“不是我们的同志们要有意无意地暴露自己，而是对象太狡猾了，他的嗅觉太灵敏了。大家想一想，几十公里长的这么一条三号省际公路，十多个守候点，经历了几个月的时间，难道对象就不会察觉我们的侦查意图？”

        大家面面相觑，沉默无言，吴副局长也是一支接一支抽地香烟，寻思良策。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