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修改发表于2024年10月15号 07点 阅读 10159 评论8 点赞26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
妙笔下的多姿乡愁 褚半农
嘉敏兄和我同为莘庄“老土地”,是分属两个生产大队的隔壁兄弟,两家头还同生肖,只是我大他一折。我俩有相同的前期经历,从小当农民,各自修地球:坌地、驶田、斫麦、挑稻,寻工分。现在,嘉敏兄的散文集《莘庄漫记》要出版了,嘱我“搨两句”,我自然答应,一是为老朋友出成果高兴,二是享受阅读美文的愉悦。
我俩接触最多是1970年代。每年“三夏”“三抢”和“三秋”3个农忙季节里,各个生产大队(即现在的村)都要编印“××通讯”(俗称“战报”),他在莘光,我在东吴(还有祖卫在莘北,紫燕在莘联,之维在南马),各自用钢板、铁笔、油墨编写刻印“战报”,有的时候竟日出一期。这张8开油印小报配合农忙季节,宣传有关政策,表扬好人好事,鼓舞社员斗志,很受欢迎好评。我们这些战报的“主编”常庄有机会在公社广播站开会碰头、接受任务,有个辰光也“茄茄山河”。不久,他调入莘庄公社广播站,成了管“战报”的头之一,而后逐步走上从政道路,担任过乡政府办公室主任、镇党委秘书、镇党委副书记等要职;2009年180度转身,肩负重任,调入国企当“老总”直至退休。嘉敏兄如此丰富的人生经历,客观上为自己累积了一个埋藏丰富的“字矿”。“2016年底退休以后,有了较为充裕的时间,就摸索着把本土的、似是值得一记的东西以文字形式如实叙来”(《曾为“土记者”》),他着手“开采”,将“字矿”化成情感之笔写出来,于是有了这本散文集。
嘉敏熟悉莘庄乡村,题材也多与莘庄乡村生活有关。无论写花,写草,写庄稼,或者写《伴我走到花甲的这条长凳》,写《来了,又不乱来的这场雪》,甚至几棵辣椒,笔端永远洋溢着对家乡的挚爱,对生命的向往和礼赞。他有多篇散文专写家乡树,其中有榉榆树、楝树、谷树、朴榆、榔榆、梓树、槿树,“我徜徉在树下,静下心来,细细端详,任凭思绪飘远。”(《又见乡树茂》)他写香樟,“俨然成为家乡主打树的香樟,也是城市靓丽风景线”,它们“盛夏庇荫,严冬添绿,把小区、街道、公路、公园装点得四季如春”。(《春天里的香樟》)这些乡树美文,不仅有知识性,趣味性,也是作者热爱家乡的一种表达,透露的是一种浓浓的爱乡恋乡之情。连长在浜壗、田岸上,少有人注意的草板茎,也赋予其坚强个性,让人分明感觉是在写他的情感,它们“有从容不迫的坦然,有伸向周边的执着,有任人践踏的顽强坚韧,有雨水浸润过后的含露张合,透显生命可贵的茵茵芬菲。”(《草板茎》)这也看出,嘉敏的散文立意较高,看似不起眼的小事小物,在他的笔下富含哲理,且有内涵的深度。 散文,以情感人最重要。嘉敏兄写亲人、写朋友、写同事的那些散文,亲情友情至纯至真,很是感动人。《奶奶的哲学》四千多字,可能是文集中篇幅最长的一篇。奶奶“生于清末,缠过‘三寸金莲’;没上过学堂,斗大的字识不满一箩筐”,他用15个小节,浓墨重彩描写普普通通的老祖母。其笔下的“奶奶”是一个经年负重、低调务实、做人知足、心怀感恩、节俭惜物的长辈,对孙辈们既“邪气”“宝贝”,又言教加身教,文中记录了她日常日逐脱口而出的话:“看人挑担不吃力,自上肩胛嘴要歪”“讲得花好稻好,样子做的蛮好,不要‘宜兴夜壶好只嘴’,绣花枕头一包草”,还有如“起早勿忙,种早勿荒”“砻糠搓绳起头难,杀猪猡容易理肠难。有心不在一时忙”,都是奶奶一生的为人之道。作者深情地说:“奶奶带有哲理性质的话语、举动还有很多很多,它影响着我一辈子!”大弟是他双胞胎弟弟中的一个,因病不幸早走,在哥哥眼中,大弟是吃苦耐劳、勤恳做事的人,是有热血、重感情的人,是俭朴实在、忠厚善良的人,是一个坚毅、刚强的人,《大弟》一文字里行间满是亲情的流露,和对弟弟的无限思念。 他的作品大量使用了上海方言,尤其是莘庄方言,可以说,每篇都有使用恰当的方言词语和俗语。打开目录,不少篇章标题直接用方言词,如《老坦克》《水桥头》《老布》《拔茅针与炭茅柴》《厾合周》,还有《会捉老鼠猫不叫》《逃脱鳗鲡臂膊粗》等用的是俗语。第一篇《脚底下的路》用的第一个方言词语便是“官路”,接着还有“闹猛”“日长夜大”“田岸”等一听都懂的词语。这些莘庄人老祖宗传下来、至今常用的方言土语,在他的散文中得到了体现和传承,突出了莘庄特色和风土人情。这种记叙会让读者感受到那份割舍不去的乡愁乡情,也使得他的作品具有浓厚的地域特色和文化价值。 日脚真好过,一晃嘉敏兄也已退休多年了。用他的话说,“60岁职业的学习结业了,下一个单元是社会大学,要学的东面,要做的事多着呢!”(《退休之后》)现在的他“退休不退志”,每天坚持游泳,坚持读书看报,坚持参加每周的诗词鉴赏学习,又应邀参加区委老干部局组织的网宣活动等,退休生活充实而有意义。他笔耕不辍,并在上海市离退休干部博客空间“老小孩”网站、“春申晚霞”主页等电子媒体上,发表大作20余万字,一些文章还刊载于书、报、刊等纸质媒体。(《退休之后》)他的人生本是个“富矿”,期待他继续“开采”,创作出更多的优秀文学作品! (此文为《莘庄漫记》序;作者系上海作家协会会员,方志、方言研究者) |
信纸作者:茹歌
请选择你想添加的收藏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