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修改发表于2024年03月06号 07点 阅读 10134 评论10 点赞33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
蜜蜂这小精灵 朱岭
在春风习习、春光熠熠之时,也是养蜂人最为辛苦忙碌之际。他们是向无定所,辗转流徙,如断梗飘蓬“逐花而居”的吉卜赛人,赶的是花期,循着花香而行。春采油菜花,夏赶乌桕花,秋追桂花……他们在小路旁或田埂上,搭起帐篷安营扎寨。一个采花点,最多呆上一两个月,就得带着他们的“蜂兵蜂将”迁居,风雨兼程,就像候鸟一样,也属野外工作者。他们将蜂箱一箱箱地搬运到种有油菜花的田间地头,将自己临时简陋的家亦迁徙于此,头戴斗笠,脸挂面罩,穿得像击剑手一样,裹得严严实实,便于采蜜。
那一架架蜂箱,箱巢里隔着一排排蜂板,蜂板上都是如马致远《秋思》中所云:“乱纷纷如蜂酿蜜,密匝匝似蚁排兵”的工蜂与雄蜂,涌涌地动着,蠕蠕地爬着,嗡嗡地鸣着,震起一串串高频率的嘤嘤声,田野里充满了嘤嘤的声波,那是春之声也。而蜂王只有一只,只是吃喝玩乐,繁衍子孙,它犹如坐享其成的大老爷,而工蜂负责吃喝拉撒,酿蜜、养育。蜂箱既是蜜蜂工作酿蜜的场所,又是它们休养生息的宫殿。那一个个弹丸之地,一枚枚蜜蜂栖所,密密匝匝、千千万万,一行行,一排排,整齐排列。每一行蜂巢上,有许多六角形小格,犹如一座座精致的小别墅,既结实又轻巧,里面流淌着犹如液体的琥珀,黄橙橙、油亮亮、黏乎乎、甜蜜蜜的蜜汁。那一组组叠屋架床的蜂箱,犹如一个小小的佛塔。当然,此时养蜂人不让陌生人随便靠近,一则有被蜜蜂蜇的危险,二则怕蜜蜂受惊扰,三则怕生人气味。 那一群大大小小忙忙碌碌的群蜂,鼓动着透明的翅翼,犹如阳光的万颗金点在放射着闪烁不定的光芒,在蜂箱旁,飞进飞出、飞上飞下,熙熙攘攘,纷纷扬扬,犹如仙女蹁跹,好似精灵逗弄,吟唱嘤嘤,翅翼嗡嗡,仿佛许多小型发动机在鸣响,金色的翅膀一闪一闪发着光,宛如金光熠熠闪、金星点点飞。
“纷纷穿飞万花间,终身未得半日闲”的蜜蜂,是一位辛勤的酿造师,像蚂蚁一样是昆虫界无可争议的“劳模”。它们似乎也知道,今日有花今朝摘,莫待无花空折枝的隽语,大野芳菲的春天不能错过。它们每天披着金色的阳光,睁开着复眼,张合着口器,穿着黄黑相间的背心,早早地飞出去采蜜,因每一朵花上花蜜非常有限,所以蜜蜂要飞许多地方,要在一朵朵鲜花上,一个个花蕊里,为“花”消得蜂憔悴,不知疲倦地辛勤劳作、采撷、啜吸,“带声来蕊上,连影在香中”,才能在采集了一万多朵花的花蜜后酿出一勺蜜。它们像一颗颗小金星,从一朵花飞到另一朵花,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金光闪闪的弧线,就像精灵从一颗星到另一颗星那样。
哪儿油菜花越锦绣灿烂,那里就会招来蜂飞蝶舞。但见蜜蜂们在花朵上上下左右嗡嗡地叫着,甫从一朵花蕊出来,马不停蹄地又转到另一朵花蕊,就像一个急性子的孩子,喙子一啄一啄,肚子一吸一吸,翅膀一颤一颤;一会儿把头伸进花芯里,拼命地吮吸着甘汁;一会儿用嘴在花蕊里舔来舔去,就这么围着、偎着、嗅着、吻着、戏着,闹着,享受着舌尖上的精彩与快乐。它蜷曲着毛茸茸的身躯,在阳光下就像一粒透明的琥珀。随着它们的嗡嗡营营地劳作,细碎的花屑,小雨般洒落到地面上来。它们采花时的形象可谓栩栩如生:腿一蹬一蹬的,屁股一撅一撅的,身子一拱一拱的,脑袋一动一动的。此时正表明它们全神贯注一丝不苟地在花朵上采蜜,尽情地吮吸着大自然给予植物的精华。不一会,蜜蜂的肚子就吮吸的鼓鼓囊囊得滚圆。此时,它们的腿上全是花粉,抖擞着翅膀,正欣喜的准备满载而归呢!
“穿花度柳飞如箭,粘絮寻香似落星;小小微躯能负重,器器薄翅会乘风。”此乃《西游记》作者吴承恩赞美蜜蜂的诗句。蜜蜂生命仅六个月左右,它要酿造一公斤蜂蜜,必须在一百万朵花上采集原料,且必须飞行千里路。它所采撷的花粉,那是享用美;它将花粉酿成蜜,那是创造美。它是一位杰出的甜蜜酿造师。最终,由蜂农再加工成亮晶晶的液体:菜花蜜、荞麦蜜、椴花蜜、橙花蜜、枣花蜜、荔枝蜜、龙眼蜜等各种蜂蜜。此时,养蜂人说话的声音都仿佛是甜的。舀一勺琥珀似的蜂蜜,甜味浓烈,香味扑鼻。给予人们酿造了甘甜可口、营养丰富、可医治病痛的蜂蜜,那也是一味美好的生活之甜蜜。难怪俄国诗人莱蒙托夫对蜂蜜赞不绝口地说:“让我尝一口吧,让我尝一口蜜,我宁愿死去!” “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忙”的蜜蜂,度过了为人类奉献而短暂的一生。蜜蜂体型虽渺小,精神却又是无比的崇高;蜜蜂虽为自己在酿蜜,却又给人们酿造着甜蜜无比的生活。从某种意义来说,那些辛辛苦苦忙忙碌碌的养蜂人,不也像做着甜蜜事业的蜜蜂吗?! |
信纸作者:钟离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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