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前毛豆”的故事
发表于2023年05月21号 22点 阅读 10606 评论0 点赞22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
毛豆14岁了。我们一代的标准，14岁就进入青年时代，可以申请入团了。可看看现在14岁的毛豆，个头比我矮不了多少，却哪里像个年轻人的样子 ，幼稚和成熟浑然一体。看不懂的 新生代，也就不去想了，老人无奢望，健康快乐成长就好。
现在出台了许多政策，鼓励生育，可年轻人就是不买账，别说生孩子，连婚都不结，朋友都不肯谈。世界潮流，奈何？其实，孩子不肯生孩子已经有好多年了 。小女儿结婚后六年才有毛豆，她还是考虑了很久才决定当母亲的。
总忘不了毛豆出生前两年（2007年）的一个晚上，妻子和母亲在后间看电视，小女儿和我坐在桌边看书。女儿翻看《读者》，突然放下，很严肃地问我：“爸，你说人为什么要生孩子呢？不生可不可以呢？”这是个简单得无需回答的问题，又复杂得需要许多权威专家来论证。我不知从何说起，塞住了。女儿是位“驴友”，有点假期都献给了祖国的穷山恶水，有点钱都为民航铁路做了贡献。她知道如果当了母亲，那“万里驴涯”就基本结束了，可她还壮志未酬。当“驴”还是当“母”的选择估计一直在她心里七上八下吧。原来我们一直担心她“驴心”已定，那天她一问，说明她的心已开始撬了一条缝。我生怕自己贸然回答又把那条缝给填了起来，便想了想才酌字斟句地说：“生不生孩子都可以理解，但你猜猜，我什么时候最开心？就是现在呀，只要你们在我身边，哪怕不说一句话，我也与世无求了……”
我的话不知打动了她没有。她再没有发声。后来我倒常常想起那个问题。“传宗接代”的观念淡薄了，“养儿（女）防老”的谋划过时了，专家说在上海养育一个孩子需上百万，还要付出难以计量的时间精力，放弃许多爱好——既然如此，那么的确得问一问：“为什么要生孩子呢？”带大一个孩子，得把命都拌进去，病了，要彻夜不眠地服侍；大了，青春期、叛逆期，怕学坏，更伤脑筋。在我和妻子的记忆中多的是提心吊胆的日子，可现在都成了闪亮的碎片，美好的回忆。我觉得，孩子是自己生命中最本质的渴求，有了孩子，这个世界就完全不一样了。怕死是人的本能，可是，有了孩子，生命有了“出口”，有了转化，死也不那么可怕了。这是说的“死”，而在“活”的方面，孩子更是最大的乐趣。因为他们的健康成长，你会寻找到自己的价值，从而更加热爱和珍惜人生，也包括更加痛恨“坏人坏事”。孩子让我们原本轻飘飘的生命沉重起来，一个甜甜的笑容会让人觉得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一个家庭可以穷，父母可以不和，但是只要孩子能够灿烂地笑，那么这个家庭就还有阳光，就不会绝望。我母亲听力很差，睡觉原子弹都炸不醒，可是电话铃轻轻一响，她就立马睁开双眼，忙不迭问：“谁的？谁的？”她是时刻盼着孩子（老儿女和小孙子）的电话，他们就是她日渐枯萎的心中残存的阳光。我们再老下去，不也一样？电影里最让我神往的场面便是在熊熊燃烧的壁炉旁，爷爷躺在摇椅上，儿孙绕膝……
其实我知道，现在不少家庭选择了“丁克”。没有孩子的晚年依然可以轰轰烈烈；可是我还是和大部分老人一样，难舍“子孙情结”。那晚以后，女儿再没有问过类似的问题。有一个秋天，我突然收到她一条短信，说：“老爸老妈，昨天去医院，怕你们太高兴，没有立即告诉你们，我有了……”。
于是就有了“前毛豆”的故事。
周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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