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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毛泽东与友人联句作诗的雅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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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24年10月04号 15点 阅读 10235 评论2 点赞18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

毛泽东与友人联句作诗的雅兴

 

毛泽东中国人民的伟大导师和领袖,他又是一代诗人,当年在陪都重庆,一首《沁园春》,震动朝野,无人能与之匹敌。毛泽东诗词,神州大地家晓户喻,然而毛泽东与友人诗酒传情的佳话,知道的人就不多了。

这段毛泽东与人诗酒传情的佳话,要先从著名爱国民主人士黄炎培说起。

黄炎培(1878-1965),字任之,上海川沙人。1905年加入同盟会。早年抱着教育救国的志向,创办广明小学,主持浦东中学,成绩卓著,有“北有南开,南有浦东”之誉。辛亥革命后,曾任江苏省教育司长。袁世凯窃国后,他愤而辞去江苏省教育司长之职。后北洋政府曾两次电请他就任教育总长,他都辞而不就。 1915年赴美考察,回国后,于1917年创办中华职业教育社,任理事长。次年创办职业指导学校,以“敬业乐郡”为校训。抗战时期,曾任国民参政员。1940年底,参与发起组织中国民主政团同盟。1945年7月访问延安。同年底,发起建立中国民主建国会。建国后,曾任中央人民政府委员、政务院副总理兼轻工部部长,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政协全国委员会副主席,中国民主建国会主任委员。著有《延安归来》、《黄炎培家谱》、《黄炎培日记》等。

黄炎培早年父母双亡。1887年随外祖父发蒙,1899年时在松江府以第一名中秀才。后因鼓吹反清被逮捕,在江苏巡抚“就地正法”批文到达前一小时,由基督教外籍牧师保出,逃亡日本。1914年任《申报》记者记者,在上海南市先后赁租西门黄家阙大吉路和林荫路的陋室居住。他取庄子《知北游》中“吾身非吾有”之意,给自己的斗室取名“非有斋”,以表自己舍身取义、 立志社会的志向。并撰写对联两幅挂于居室:

毋忘孤苦出身,看诸儿绕膝相依,

已较我少年有福;切莫奢侈过分,

闻到处向隅而泣,试问你独乐可心?

黄炎培对“非有斋”,很珍爱,刻了一方“非有斋藏”的斋名藏书印,每有自己中意的好书,收而钤之。在北京鲁迅博物馆内,就有一本钤有 “非有斋藏”的宋体蓝色方形书印的《东北义勇军概况》,就是黄炎培原先的旧藏。他还自书““非有斋”匾额,但悬挂不久,匾额竟不翼而飞。虽寻找良久,也杳如黄鹤。为此他作小诗一首记其事:

身外我何有?何尝有我生,

林荫容小住,非有当斋名。

君子梁上来,赏奇负之走。

语我以真理,非有非非有。

于是,黄炎培又把书斋改名为“非非有斋”。

1937年,日寇大举侵犯我国,全国人民同仇敌忾,奋起抗战。1938年11月,时年60岁的黄炎培在成都写了篇白话诗,题目是《重做人》。这首诗的第三段写道:“国难来,我再生,谁死谁生,愿与顽敌拼。与人一心, 要入群众群,打开门户,争取民主与和平,烧得我心太阳一般热,照得我心明月一样明。‘身非我有’记得此言否?早把我身,献给人民,献给国家有。” 黄炎培这种“身非我有,献给国家有”的 精神,表示了他献身国家,誓死抗战的决心。

抗战后期,黄炎培等民主人士曾应邀访问延安。人们熟知黄写的名作《延安归来》和他提出的“兴衰历史周期律”,其实还发生了一件黄与毛泽东、周恩来、陈毅诗酒传情的佳话。那是红军长征期间,国民党反动派一方面大力加紧军事上的围追堵截,一方面大肆进行舆论上的造谣诬蔑,谣传共产党人在途经贵州茅台镇时,纵容官兵在著名的茅台酒池里洗足。对此黄炎培不以为然,特意作了一首七绝《茅台》

喧传有客过茅台,酿酒池中洗脚来。

是真是假我不管,天寒且饮两三杯。

后来,这首诗流传到了延安。 中共的领导人读后都颇感欣慰,将从未谋面的黄炎培引为知己。如今黄炎培来访,毛泽东特地盛情宴请黄炎培,由周恩来、陈毅作陪。桌上摆着茅台酒,素有“诗人将军”的陈毅睹酒思情,不禁提议饮酒联句,获得众人赞同。于是毛泽东率先引吭:赤水河畔清泉水,周恩来巧妙续道:琼浆玉液酒之最。黄炎培会心接句:天涯此时共举杯。陈毅闻声举杯一饮而尽,收句曰:惟有茅台喜相随。吟罢,众人不禁相视抚掌大笑。

1952年冬,黄炎培到南方视察。途经南京时,陈毅特地以茅台酒宴来欢迎他。席间陈毅又提到了那首《茅台》诗,并感慨曰:“当年在延安,读任之先生《茅台》一诗时,十分感动。在那个艰难的年代,能为共产党说话的,空谷足音,能有几人?!”

毛泽东素有与友人联句诗的雅兴。1915年深冬,毛泽东邀罗章龙共攀岳麓山。两人志同道合,游兴浓浓,直至傍晚时分才下山,又在赫曦台驻足,读了当年朱张二人的联句诗:“泛舟长沙渚,振策湘山岑。烟云渺变化,宇宙穷高深。怀古壮士志,忧时君子心。寄言尘中客,莽苍谁能寻。”此诗一二、七八句为朱熹作,三四五六句为南宋学者张栻作,诗句内容正契合毛、罗这一对挚友的此时情怀,故一直至20世纪80年代初,已是80高龄的罗章龙在《亢斋汗漫游诗话》中,还记忆犹新地说,当时“我们”留下了一首联句诗《初登云麓宫》联句:

共泛朱张渡,层冰涨橘汀。

鸟啼枫径寂,木落翠微冥。

攀险呼俦侣,盘空识健翎。

赫曦联韵在,千载德犹馨。”

毛泽东还有集古人佳句成诗的雅好。 1949年5月5日,是孙中山就职非常大总统纪念日,当时我党进城不久,“平生偷得半日闲”,毛泽东偕柳亚子到香山谒孙中山衣冠冢并合影留念,随后接柳亚子到家中共进午餐,作陪的有朱德总司令和秘书田家英。大家谈诗论政,极为高兴。散席的时候,柳亚子拿出随身带去的《羿楼纪念册》,请毛泽东和朱德题词。毛泽东写了一首联句诗:

池塘生春草,空梁落燕泥。

竹外桃花两三枝,春江水暖鸭先知。

“池塘生春草”出自南北朝谢灵运的《登池上楼》;“空梁落燕泥”出自隋代诗人薛道衡的《昔昔盐》;“竹外桃花两三枝,春江水暖鸭先知”出自宋代苏东坡的《惠崇春江晚景二首》。四句诗而集三人之句,读来却不见一点斧凿痕迹,犹出一人之手,浑然天成。毛泽东的集句诗,既充分表达了冬天已逝,春天即将到来的情景,更表达了中国革命即将取得胜利,新中国即将诞生的喜悦和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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