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修改发表于2024年04月17号 21点 阅读 7408 评论11 点赞42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
写在前面:昨天傍晚,廖占峰老师发我一个朗读链接,就是我下面读的刘继荣写的《世上唯一在等我的人》,朗读者是谁?我没有去记。占峰老师建议我能否读一读。他说,这篇文字感动到了他。我知道,占峰老师很“粘”母亲的。每一年,占峰老师都要写上几篇回忆母亲的文字,幻影幻觉的回忆,洋洋洒洒的文字,还附上不少母亲的照片,其中有好几张都是幼时的占峰依偎在母亲的腿脚边,所以我说占峰老师很“粘”母亲。由此,也可以感受到占峰老师对母亲的依恋,和对母亲离去的不舍。这也就不难理解占峰老师建议我读一下这篇文字的用意了。
我因为有一些始终不能放下的家事,以至于很少写,或者唱有关母亲的文章和歌曲。因为只要看到,读到都会触动自己最柔软的那个地方,都会眼泪纵横,甚至于滂沱而伤感好长一段时间才能暂时搁置放下。也许这段母子感情正是因为放不下,所以才更会让我泪奔。
占峰老师的请求我当然不能拒绝,我的直觉也告诉我,我一定比那个朗读者读得要好。后来在朗读中,我深切地感到了,我就是文稿中的那个人呢(我没有先看文章,再朗读的习惯。都是打开稿件就读,情感随文字而走。所以朗读前,我并不知道这段文稿展开的到底是一个怎样故事)。所以一股酸楚随着文字涌上喉头,不由得双目泪眼婆娑,迷糊了眼睛。无奈的我只能在朗读中摘下眼镜,擦拭眼眶,隐约地看着模糊的文字,凭着情感的直觉读下去。
这篇文稿我只读了一遍,读完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我想,哪怕读错了,我也不会再去读第二遍了。
今晨,我将我的朗读发在了我们的小群里。此时,这篇朗读在全民K歌上已经有二百多个听读量了。
上午十点,占峰发来一段话:小时候,舐犊情深;长大了,像风筝远走高飞,那根线还是紧紧地系在母亲的手里、心上。人同此心,感同身受。朗读是风声雨声,滋润心田,丝丝入扣。好作品的最高境界是让人流泪,我是第二次红了眼眶。女声阴柔,男声阳刚,各臻其美。哪一天老兄也烧不好(饭菜),烧不动了(饭菜),如何是好?
是呀,占峰说得是。人都在步父母的后尘,我和爱人再怎么的精心炮制,看到孩子那筷子不知道往哪里伸的样子,我们的心都会在流血。然而,这已经不是耳背加上老眼昏花的问题了,而是现在的饮食文化丰富了口味,现在的生活方式颠覆了亲情,家已经不再如物质贫穷年代,是家人最温暖的地方了,父母之情也许亦可以由现代科技和黄金美钞来替代的吧。
所以,我们是中华民族的最后一代。再后面,如何,那已经不由我们去思考了。过好当下,平静离世,留下给子女们最好的祝福吧!
每天一读(30)------《世上唯一在等我的人》
作者:刘继荣,改编:狼吻
母亲真的老了,变得孩子般缠人。
一次次的给我打电话,总是满怀热忱地问:你什么时候回家呀?
我和母亲相距一千多里,要转三次车,
工作和孩子也是让我分身无术,忙得团团转,根本抽不出时间回家看她。
母亲的耳朵不好,我解释了半天,她仍然热切地问: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呀?
几次三番,我终于没有了耐心,在电话里大声嚷嚷。
她终于听明白,默默挂了电话。
隔几天,母亲又问同样的问题,只是语调怯怯地,没有了底气。
我心一软,沉吟了一下。
母亲见我没烦,立刻开心起来。
她欣喜地向我描述:后院的石榴都开花了,西瓜快熟了,你回来吧。
我为难地说:妈,我单位工作太忙了,请得下假!
她急急地说:你就说妈妈得了癌,只有半年的活头了!
我立刻责怪她胡说,她呵呵地笑了。
这样的问答不停地重复着,
我终于不忍心,告诉她下个月一定回去,母亲竟高兴得哽咽起来。
可不知怎么了,永远都有忙不完的事,
每件事都比回家重要,最后,到底没能回去。
电话那头的母亲,仿佛没有力气再说一个字。
我满怀愧疚:妈,生气了吧?
母亲连忙说:孩子,我没有生你的气,我知道你忙。
可是没几天,母亲又打电话来说想我了,不住地催我回家。
我苦笑着说:妈,你再耐心等等吧!
哪想到第二天,我竟街道街坊大妈的电话:你妈病了,你块回来吧。
我急得眼前发黑,泪眼婆娑地本到车站,赶上了末班车。
此时,我才知道,人活到八十岁,也是需要母亲的。
车子终于到了村口,母亲小跑着过来,满脸的笑。
我抱住她,又想哭又想笑,责怪道:
你说什么不好,说自己有病,亏你想得出!
受了责备的母亲,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看着我呵呵的笑。
我跟母亲聊天,无论我说什么,她都虔诚地半张着嘴,侧着耳朵凝神地听。
就连午睡,她也坐在床边,笑眯眯地看着我。
母亲乐呵呵地忙进忙出,摆了一桌子好吃的东西,等着我的夸奖。
上了桌,我不禁惊呆了----鱼鳞没刮干净,鸡块上全是细密的毛儿,
香油金针菇里竟然有根头发-----
甭管是荤的还是素的,都让我下不了筷子。
母亲见我挑来挑去就是不吃,她心疼地妥协了,送我去坐夜班车。
天很黑,母亲挽着我的胳膊。她说,你走不惯乡下的路。
她陪我上了车,不住地嘱咐东嘱咐西。
车子都开了,才急着下去,衣角却被车门夹住,险些摔倒。
我哽咽着,趴在车窗上大叫:妈,妈,你小心些!
她没听清楚,边追着车跑边喊:孩子,我没有生你的气,我知道你忙!
这一回,母亲仿佛满足了,她竟没有再催过我回家。
只是不断地对我说些开心的事:
家里添了只很乖的小牛犊;明年开春,她要在院子里种好多的花。
听着听着,我心得到一片温暖。
到年底,我又接到街坊大妈的电话。
她又是说:你妈妈病了,快回来吧。
我哪里相信,我们前天才通的话,母亲说自己很好,叫我不要挂念。
大妈不住地催我,最后半信半疑的我还是回去了。
并且买了一大袋母亲爱吃的油糕。
车到村头的时候,我伸长脖子张望着,
母亲没来接我,我心里颤颤地,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街坊大妈告诉我,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母亲就已经不在了,她走得很安详。
她说,半年前,母亲就被诊断出了癌症,
只是她没有告诉任何人,仍和平常一样乐呵呵地忙,
直到闭上眼睛,并且把自己的后事都安排妥当了。
街坊大妈还告诉我,母亲老早就得了白内障,看什么东西都费劲。
我紧紧地把那袋油糕抱在胸前,一颗心仿佛被人挖走了。
原来,母亲知道自己剩下的日子不多了,才不住地打电话叫我回家。
她想再多看我几眼,再和我多说几句话。
我挑剔着不肯下筷的饭菜,是她在什么也看不清的情况下做的。
我走的那个晚上,她一个人是如何摸索到家的,
她跌倒了没有,我永远都无法知道了。
母亲,在生命最后的时刻还快乐地告诉我,
牵牛花爬满了旧烟囱,扁豆花开得像我小时候穿的紫衣裳。
母亲留下所有的爱,所有的温暖,安静地离开了。
我知道,她是这世上唯一不会生我气的人,唯一肯永远等着我的人。
也就是仗着这份宠爱,我才敢让她等了那么久。
可是,母亲啊,我真的有那么忙吗?
请选择你想添加的收藏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