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修改发表于2019年12月04号 10点 阅读 10048 评论5 点赞25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
扬州大明寺平山堂 (图源网络)
欧阳修留下的儒佛相融平山堂
——江苏游记之九
平山堂在扬州大明寺内西侧,紧挨着大明寺牌楼至大雄宝殿的中央甬道旁。平山堂占地不大,比寺院里藏经楼等建筑低矮得多。然而,亦如大明寺因鉴真大师名扬天下一样,平山堂也因欧阳修而声名远扬。
我怀着肃穆崇敬的心情走进平山堂。
现在我们看到的平山堂早已不是北宋时期欧阳修在扬州任太守时所建造的了,它经后世多次修缮增葺,现在的建筑是在清代同治年间重建的。
平山堂门外建石棚,棚上爬满藤蔓,绿荫之中一片清凉。堂前古藤错节,芭蕉肥美。通堂式敞厅之上,“平山堂”三个大字的匾额高悬。平山堂地势高,站立在堂前的石砌的行春台上,凭栏远眺,但见江南诸山拱揖槛前,含青吐翠似与堂平,“平山堂”之名即寓于此。
堂为敞口大厅,面阔五间,堂上悬着“坐花载月”、“风流宛在”等匾额,廊庑之间有几幅清人书写的对联。当然,堂内最引人注目的当是欧阳修自己的词章《朝中措·平山堂》:
平山栏槛倚晴空,山色有无中。手种堂前垂柳,别来几度春风。
文章太守,挥毫万字,一饮千钟。行乐直须年少,樽前看取衰翁。
词中“文章太守,挥毫万字,一饮千钟”一句真乃豪气万丈,掷地作金石声!
史传,宋仁宗庆历八年(1048年),欧阳修领京官衔,知扬州军事州。他忙中偷闲,亲手设计,修建了这座平山堂,后代文人赞叹其为“壮丽为淮南第一。”据说,当时欧阳修还在堂前种下一棵柳树,扬州人亲切地称它“欧公柳”。曾经有大风吹歪了柳树,老百姓会赶紧去扶正、培土。欧阳修以后的薛太守,也在平山堂前种下一棵柳,传令众人唤之“薛公柳”,然而此公一调走,薛公柳即被人砍断,连根拔掉。民心如此,殃及柳树。
作为宋代名儒,欧阳修缘何在佛寺里修建一座禅意氤氲的平山堂?这就要说到中国历史上的儒佛相融现象了。
作为一种外来的宗教,佛教传来中国不断地遇到各种反对与排斥。所以,佛教的本土化从未间断,始终想与占据主流意识形态的儒学融会贯通。佛教徒一方面阐述佛教了脱生死的宗教优越感,另一方面又百般解释佛教“有助王化”,充分肯定儒学的纲常伦理。从儒家的立场来说,“援佛入儒”在隋唐之后是出于复兴儒学的需要。儒生们需要借鉴佛教义学,特别是用佛家的心性理论来充实儒家的身心休养论,阐发传统儒学所罕言的性与天道思想。于是,中印思想折衷会通,思想上援佛入儒的宋明理学应运而生。
至宋代,儒家与佛教的关系,基本上是排斥与吸收的双重变奏。宋代儒家一方面沿用传统的儒家思想排斥佛教,另一方面则又出入佛老,从中汲取有益的思想资源。所以,宋代佛教与儒学的融合,在佛教徒看来主要是因为佛教劝善导俗的社会教化功能,在儒学家看来无非是要借佛教充实儒家。其中一些儒家学者晚年思想归趋充满禅佛的余韵,欧阳修亦在其中,故晚年建堂于寺当在情理之中了。
“长记平山堂上,欹枕江南烟雨,杳杳没孤鸿。认得醉翁语,山色有无中。”(苏轼《水调歌头·黄州快哉亭赠张偓佺》)大明寺匆匆一游,穿堂而过。带着些许眷恋些许惆怅离开平山堂,也带着些许问题让我心挂着平山堂。
堂内悬有许多槛联和书画等作品追怀欧公轶事
平山堂西园的第五泉,欧阳修称其“此井为水之美者也”
平山堂旁唐代风格的鉴真纪念堂
(作者:“浦江思源”博客小组 浦江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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