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修改发表于2019年02月03号 21点 阅读 10705 评论28 点赞30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
我杭州路路上的老房子往西,就两幢公房的距离,就是我中学就读的隆昌中学的学校原址了。学校规模南到海州路,北到杭州路,宽约百米,有教师楼一幢,也就是原来手帕厂的办公楼,有平房的教学楼两排,剩下的就是狭狭长长的操场了。学校正门在海州路上,紧贴着海州路105弄,那是一条私房密布的小巷子。看门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学生都叫她张阿姨,似乎就吃住在学校的门房间。学校在杭州路上有一扇小门,只有放学的时候才开,是方便老师进出的。为什么会有这样一所极小规模的中学,据说还有来历。这里最早是从孝和中学(现建设中学)高中部分出的一个班级,为什么要分出来,那就不得而知了。文革后,不再有高中了,这里开始向社会招初中生,第一届应该是69届,包括70届的生源大都来自杨树浦路宏德坊,是比较难调教的一群学生,也就是我入校后敲锣打鼓动员他们上山下乡的那一批。记得那个时候有一个70届的红团团长,名字叫谭长生的,他带头去了黑龙江。下图,80年代初,学校被拆迁后,这里建造了最早的商品公房。那个时候,母亲在工地看场子,曾经问是否要买房子,那个时候还真没有这个买房子的概念,当然也没有钱,因而丧失了大好时机。
这批公房的靠杭州路的左手这幢被当时隆昌路派出所占用了。原来这里就是隆昌中学的后门所在。记得69年入学,一年级带班的老师叫赵霞飞(昨天还在努力回忆这个名字而不可得。今天打字到这里却脱口而出),是杨浦区教师进修学校的老师,是临时借调到学校带班的。赵老师生的浓眉大眼,亲切干练,当时已经40岁了,听说没有结婚,她特别地喜欢我,让我做班级干部。那个时候,除了语文、数学、还有工农业基础知识课(由此我知道了中国四大淡水鱼,以及它们在水中的位置,还与网友议论过),当然缺少不了的是政治课。那个时候已经复课,学校要开展批判修正主义教育路线,批判凯洛夫(苏联教育理论家)。当时有上面发来的学习批判提纲,赵老师就要我来上政治课,这叫学生上讲台,批判凯洛夫。其实,学生懂什么。文革中,教师也分派别。学校教师中个别有“问题”的教师,如体育老师杨wanli,他借辅导女生之际揩油,是一个“坏分子”。又如我以前提到过的王小修老师,因她父亲的问题和自杀,而与杨老师多次被每个班级分别召开批斗会批斗。除了有问题的教师,大致就分为两派,一派保皇的,就站在校长金金妹一边。金校长长得圆圆滚滚的,曾经拍过我的头说,如果我好好发展,一定会对国家有贡献。金校长被质疑的问题是她与老公两人在49年上海解放前夕分别加入了共产党、国民党,所以有脚踏两只船,机会主义的嫌疑。另一派是以副校长刘宝林为首的青年老师,比较激进。记得我曾经在校黑板报上写了句“台湾岛我的故乡”,就被刘叫到办公室,严肃谈话。当然,没有很严重的后果,因为知道我姐夫是区革委会的副主任,不敢怎么样。老师分两派,老师也会拉拢学生,透露对方一派老师的“隐私”,鼓动学生站队,贴大字报等等。我说,其实就是知识分子都知识分子,其实学生知道什么!我记得曾经贴过老师大字报,当然不是针对某一个老师的,而是针对老师教学中的一种现象。记得其中一张大字报叫《下课后》,说有些老师下课后赶着抽烟,也从来不关心自己的教学效果,不与学生打成一片(大致如此)。当时确实有这种比较懒散,教学不精的老师。当然,也有教学很好的老师,如我的语文老师罗天和(我曾经写过)为我们讲解毛主席诗词及其典故,包括罗老师对我作文的评语,至今难忘。
不管如何,那时的老师总是喜欢聪颖的成绩好的学生,当然也对这些学生的教育比较严厉。那个时候我自仗有点小聪明,上课听一半就把作业做了,然后开始讲话,做小动作,看课外书籍。记得,有次看一本鄂伦春族翻身故事的小说,说那个五十多岁的鄂伦春大爷解放后结了婚,生了孩子,过上了幸福的日子,不禁笑了起来。结果,小说书被班主任老师(初二时换了邵国华老师)收缴了上去,还公开批评,说我专看无聊的章节。当时已经十三四岁了,也算懵懵懂懂,情窦初开了,与女同学传纸条、看电影,去豫园拍照也是有的,但绝对不是现在的两个人,而是一帮同学同行。有同学汇报,还被学校办两个星期的“反腐蚀”学习班,现在想想有点好笑。其实,无论什么年代都挡不住男女的爱恋,只不过作为师长也是需要正确的引导罢了。
学校后门向前,就是杭州路宁武路口了。左手的那一排公房在这里也已经不下60年了,至今没有改变一丁点儿模样(上图)。而紧邻着这排公房,在宁武路上的这幢三层楼的私房(下图右手),原来只是几个茅草棚,甚至于没有门牌号码。但是,现在不但有了门牌号,光明正大,还窗明几亮,楼高屋宽。不容辩驳的事实再一次教育人们,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横着来的,不怕死的,不要脸的人才能活出一个人样来。不然,就在那破屋子里呆上一辈子吧。
这上海财经大学附属学校最早应该是孝和中学,也就是现在的建设中学的校址。70年代建设中学向西占了原杭州路二小的校址,在那里建了新楼。原来的校址给了宁武中学(初中)。89年,我二姐家的女儿知青回沪,就在这里读的初中。每天冬季放学,天黑得早,我都得到学校去接,怕万一出什么事情。外甥女毕业后,宁武中学又并入杨浦职校分校,现下全部归入财大附校,建设中学也就不复存在了。
这里不得不提一下的是,06年最热的39°的那一天,我丈人上午10点外出买面条,买彩票,一直到下午4点没有回家。待老婆打电话到我单位告知,我说,别到处找了,去杨中心的停尸房问问,果然人在那里。原来,丈人外出在财大附校对面这幢大楼下挑选凉帽时突然倒下去世。
宁武路杭州路北侧这一段的私房在70年代末80年代初就拆迁翻造了。对面红色的时财大附校的教学楼。
下图是建设中学最早的教学楼-----青年楼。特点是有一铁扶梯在教学楼的外面,学生上下都得借住这个扶梯。青年楼下有对马路私房居民搭建的棚屋,最早也是没有门牌号码的。私房也早就拆了,这些棚屋却没有拆掉。不但没有拆掉,还获得了门牌号码,事实再一次说明“刁民”就是给力,就是财富呀。
青年楼还是我曾经提到过的中学老师王小修跳楼自杀的地方。她是从4楼跳下来的,结果只是摔断了腿。青年楼右下有一个牌楼,据说这里是王孝和烈士行刑的地方。只是一直是一个撒尿拉屎的垃圾堆场,似乎从来没有人去关注过。
这条没有马路的被拦起来的弄堂上的那幢房子,过去是被人看不起的杨树浦路第三中心小学的旧址。后来改名为建设小学,是杨浦区的重点公办小学,入学可不方便奥。
建设小学对面,就是最早的杭州路第二小学的校址,后来被建设中学占了的建设中学校门。现在变成了财经附校的后门了。铁栏栅里那幢红色的两层建筑,60年代只有一层楼,房间外面有一道绿色的木头栏栅,那就是我就读的杭州路二小幼儿园。我在这里度过了三年的学习时间。
学校向西的杭州路几乎都是私房了。六七十年代,这些私房外面还有杭州路菜场的摊位,马路就显得更窄了。
这条小弄堂原来可以通到平凉路上的平凉公园,不知道什么原因,公园的后门被封掉了。
这些简屋棚户因为在杭州路以北,恐怕这次杭州路以南的拆迁改造排不上了。但冬天已经过去,春天一定不会遥远了。
这幢私房似乎住着我的同事夫妇。她曾经脑梗已经穿好了老衣。但最终还是被抢救了过来。从此,她的理念就是“第一要善待自己”。家里有好吃的,先得尽她动筷子,而不顾子女。“对自己好一点”这个理念就是从她那里得到启发的。
兜了一圈,又来到了杭州路临青路路口。
这条叫三星路的小马路,是一条通往沪东工人文化宫的小路。路上有一所眉州中学,现在叫建设中学初中部,还有杨浦区图书馆。我曾经写过文章《三星路》,歌颂改革开放给三星路带来的变化,还登过报纸。
下图就是朱镕基视察过的杨浦大桥下的苏北村里的典型弄堂了。
下图,苏北村对面有着近百年历史的旧里。
过了杭州路宁国路,可以看到杨浦大桥下的原杨浦区中心医院住院部,现在的杨浦区老年医院。那医院的建筑最早是圣心教堂。我丈母娘80岁摔断腿就是在这里接骨治疗的。
医院对面的温德姆五星级酒店。
站在杭州路渭南路路口向西望去,那朦胧中的高塔(不是高楼),是正在建造的寺庙佛塔。到佛塔建造开光的那一天,黄新一定虔诚地为所有的人烧香祝福。但愿佛光普照,芸芸众生,乐业安身。
《杭州路以南》终于可以在年前完稿,也了却了我的一桩心愿。在这里祝福所有关心和支持黄新的网友:新春平安!健康!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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