砻谷舂米

已过立秋，天气依然那么的闷热，听着窗外传来忽高忽低的阵阵蝉鸣声，有人说蝉的叫声像是‘捏煞塔’（热死了），它一使劲歌唱那天是清凉不了。我呢只是静静地倾听这蝉的鸣唱，思绪随着悠长的音调随风而起飘向远方，也是那么个三伏天气里，年轻的我正打着赤膊在砻谷舂米。

说起这砻是什么东西恐怕城里人有所不知，就是现在的农村大概也难以寻见这玩意儿了。砻是一种将稻谷去壳加工成糙米的器具。样子就像那个石磨，分上下两爿，砻的外面是用竹子编成的框，里面夯实泥土并嵌入竹片，这样使得上下两爿接触面既增加摩擦力又不使米粒磨碎。也有在坚硬的盘面上凿出细牙纹的。砻的下爿是固定在一个木桶里的，上爿边上装有耳攀，攀沿边有个穿心孔，一根弯曲的丁字形的推拉杆头正好套入其中，把手两边用绳子吊起不使它落下，砻谷时只要双手握住把作前后往复推拉即可。

记得也是一个三伏天气，闷热异常，午后一觉醒来发现晚上没米下锅了，一时也无法找到机械碾米的地方，于是向坡下的俞朝发家求救，借用他家的砻砻一担谷子。

在这样一个闷热的下午，人打着赤膊开始往砻上倒下谷子，然后快快地推拉，在砻盘不停地转动中，只见两爿缝隙处吐出米粒和纷纷飞散开来的砻糠。不一会儿那汗如雨注不停地往外冒，仗着年轻力壮一气砻完，直弄的双臂发硬。

看看天色有些暗下来了，赶紧把砻好的谷子倒入手摇木风车里，砻糠比米粒轻，在鼓风作用下迅速从风车前的出风口飞扬一地，米粒就从边上漏斗口里哗哗地泻入箩筐里。

但是砻好的米只是糙米，不好吃。想要去糙还得放到碾槽里碾，看看天色将晚，我们先将就着舂些米应付晚饭和明早上的饭就行。这样就用簸箕团些糙米到村口的石臼上去舂米了。

砻谷用得是臂力而舂米时却要用脚。石臼较深，臼杵头上包着铁箍，脚踩横杆尾部往下压，有臼杵一头高高翘起时脚一松开，臼杵正好砸下石臼中，一下一下地往石臼中砸去，循而复始直至糙米变白。做这项工作须得二人比较好，一人踩横杠另一人就在石臼边用细棍子不停地翻动糙米，这样比较均匀也不会使得米粒结块。

打完一臼舀出，舀出时需用木Y叉叉住臼杵根部。那天也是性急偷懒，问踩杆同学能踩住否？回说能！我就低头伸手去舀臼中的米，才舀了几下，那知他脚已有些乏力踩不住了，我一听噶吱吱的响声感到不妙，一个躲避不及头上已被横杆拍了一下。

霎那间，我的脑海里闪现出不久前播放过的朝鲜影片‘买花姑娘’中的景象，花妮的母亲就是在劳累之下被这臼杵砸死了。呵呵，扯远了！安全第一！

【所有图片均来源于网络】

/背景*习之/文*同一/2011-8-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