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修改发表于2024年12月03号 15点 阅读 10253 评论3 点赞16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
从杜甫的茅屋想起
最近一时期,每逢周六晚上,央视一台总会播放一档大型文化类节目,名字叫《大唐诗人传》。从最初的初唐四杰:王勃、卢照邻、杨炯、骆宾王,到目前,已经讲到盛唐的李白与杜甫了,二位都是唐朝最负盛名的大诗人,分别被誉为“诗仙”和“诗圣”。节目以穿越的表现手法,一个主持人,两位嘉宾,一会儿现代装,一会儿古装,频繁穿越在现代与唐代之间,全方位展示每个大唐诗人的生平、遭遇,或跌宕起伏,或平步青云,或艰难困苦的一生。节目到最后,主持人撒贝宁就会陪主人翁穿越时光隧道,来到他们的出生地或成长地探寻访问。当主持人陪杜甫来到成都的杜甫草堂景区参观,走到最后面,看见一栋茅屋在眼前时,杜甫忍不住叫出声:“啊!我的家。”
这一声真情的呼喊,一下子勾起我对上海出生地故居强烈的思念,可她现在已经找不到任何踪迹了,随着南外滩的开发,旧里的改造,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看到相隔一千多年的唐朝人杜甫,还能看到他当年搭建的茅屋,而我这个现代人却找不到自己曾经的家了,不由得惆怅绵绵,难以抑制。
这是一幢上海标准的石库门楼房,漆黑的大门,门上有两个铜环,还有一个信箱的投入口,推开大门,是一个长方形的天井,两边是厢房,推开朝南的八扇大玻璃门,是正方形的大客堂,在文革前,中间放着条案和八仙桌,两旁是茶几和太师椅,都是红木制成的。走上楼梯,中间是客堂楼,两边是房间,分前楼、后楼,还有一个晾衣服的晒台。那时,家里祖孙三代有八口人,后来姑姑结婚后也住在娘家,那就更热闹了,一张桌子都坐不下。整幢房子还有两家租客,一家姓童,一家姓张,关系都很好。
我从出生到下乡插队前,在老房子住了17年,后来结婚生儿都在老家内,还有每年的探亲,乘了十个小时的火车,一踏进家门是如何的亲切。曾经在天井里和小伙伴做游戏,跳橡皮筋,打乒乓,踢毽子;在客堂间里做作业,温功课;在晒台上乘凉赏月,听父亲讲《西游记》的故事。过年前,在灶头间炒花生、炒瓜子、做蛋饺,还用小石磨水磨糯米粉,然后包汤圆,连猪油芝麻馅都是自家做的。除夕夜,一张大圆桌摆满美酒佳肴,中间还有一只紫铜暖锅,放入炭火后,冒着热气,锅里放着各种只有过年才吃得到的好食材,全家人热热闹闹吃年夜饭。饭后放鞭炮,还能得到压岁钱和糖果零食。临睡前,在床头放好新衣服新鞋袜,到了第二天正月初一过新年,从头到脚都是新的,这是小时候一年中最开心快乐的时光。
可现在,这一切都烟消云散,只留在记忆里了。人生苦短,一眨眼,我已经从妙龄少女到如今的古稀老人,从一个大家庭围桌而坐的温馨热闹,到如今形单只影的独居生活。我幻想,什么时候也能像杜甫那样,穿越时光的隧道,回到童年,回到少年,回到石库门的老家故居,我一辈子魂牵梦绕的地方,这是我的根啊!
信纸作者:茹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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