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杨锡高

    上海人是经常把“腔调”挂在嘴上的。动不动就说“侬老有腔调呃”，或者说“侬哪能一点呒没腔调呃啦”！

那么，到底什么叫腔调呢？

    比如你大气、豁达，利益面前从来不争不抢，碰到问题时从来不会推诿扯皮，而是宁可自己吃亏也不去委屈他人，天塌下来默默扛，这就是腔调。

    比如你坦诚、真挚，与人相处从来都是设身处地、推己及人、将心比心，绝对不会两面三刀，更不会花花肠子，这就是腔调。

    比如你乐善好施、古道热肠，无论身处何方你一定是处处与人为善、急公好义，需要有人伸出援手的时候，你会毫不犹豫地掏心掏肺、肝胆相照，这就是腔调。

    比如你临危不惧、见义勇为，在最危险的时刻，总有你凛然的身姿，舍身取义，敢作敢为，而不是畏畏缩缩、瞻前顾后，这就是腔调。

    庚子新春，新冠肺炎病毒突袭中华大地。面对这场疯狂的疫情，最能映射一个人究竟有没有腔调。所以，这既是一次灾难，也是一次拷问人性与良知的考场。

    那么多白衣天使，包括解放军医疗队，一声令下，踊跃报名，浩浩荡荡奔赴湖北疫情最前线。他们身穿厚重的防护服，夜以继日地工作在有传染危险的病房里，每时每刻在与病菌打交道。很多医护人员因此不幸被感染，甚至献出了宝贵的生命。这就是腔调。

    那么多建设者，蜂拥而至雷神山、火神山，以大会战的协作精神，仅仅用了十天时间就建成了两座总建筑面积达十二万平方米的医院，又一次创造了世界奇迹。这就是腔调。

    那么多货车司机，载着各地捐赠的医疗设备、最紧缺的口罩以及农民兄弟捐赠的各种蔬菜、水果，驰骋在通往湖北的高速公路上。这就是腔调。

    那么多民警、安保、志愿者、社区干部，含辛茹苦地坚守在高速公路口、乡镇村口、地铁站口、小区门口，披星戴月，顶风冒雨，认真查看，一丝不苟，不漏过任何蛛丝马迹。这就是腔调。

    也有那么些人，平时好像很有腔调的，说起来花好稻好，但面对疫情，却表现得很没腔调，在武汉已经封城的情况下，仍费尽心机，用各种办法偷逃到其他省市，给当地的疫情管控带来很大的困扰。有的在处于居家隔离状态的情况下，仍我行我素，公然窜至超市卖场等公共场所，不顾他人的安全。有几个在意大利开饭馆的浙江人，在意大利疫情暴发后，明明知道自己体温异常，却用药物强行退烧，靠蒙骗手段登上飞机，逃回老家。他们是如愿以偿了，但却造成了航空公司、机场的天大麻烦，更有同航班的几百名中外乘客，必须一一追回，采取各种检查和隔离措施，影响极其恶劣。

     还有一些人，在疫情最严峻的时刻，不戴口罩上街，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面对执勤人员的劝说，不仅毫无悔意，而且还破口大骂，甚至寻衅滋事、拳打脚踢；面对民警的出警，仍然无理取闹、胡搅蛮缠，公然藐视和挑衅法律的尊严。这哪里还有一点点腔调可言，连最起码的做人的道德底线都丧失殆尽了。

    所以说到底，腔调不是挂在嘴上说说而已，而是要扎扎实实做出来的。尤其在关键时刻，是最能体现一个人有没有腔调的。

                               原载2020年3月24日《上海法治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