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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人生如书书如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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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9年09月12号 17点 阅读 10377 评论15 点赞29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

人生如书书如人生

—— “我与共和国同龄”之断想

贺志平

 

 

       我出生于共和国的“幼年”时期——1952年,属于在“社会主义好”的旋律中接受启蒙教育,沐浴着中国共产党的阳光成长起来的一代。与此同时,大量的优秀文学作品和历史书籍陪伴着我一路走来。

       儿提时代的我,进校念书时虽衣衫简陋 (因家道中落,生活拮据,常年身着兄长穿下来的旧衣裤),但因念书用功,成绩名列前茅,颇受当时班主任、 语文老师吴亚华的喜爱。在小学二三年级的一堂语文课上,吴老师当着全班同学叫我到她楼上办公室拿一本放在她写字台上的书(说是送给我的)。我至今清晰记得那是一本封面印有“亚非拉”三个小朋友彩色头像的 《儿童时代》。该年暑假的一个下午,吴老师专程来到我家,送给我一张可以到街道图书馆借书看的借书证,并告诫道看书时不但要用眼、用脑,还要用笔,看到好词、好句、好段落最好能抄记下来。她的话成了我一生阅读的习惯,延续至今。这位老师也是我的阅读启蒙老师。

       小学四年级时,我从图书馆借阅到平生第一部长篇小说《红岩》。革命先烈志士为国家和民族的解放事业舍生取义的大无畏献身精神,深深感动着我幼小的心灵。而我的青少年时代,则经历了十年文革浩劫。当时家中藏书字画等各类旧物尽被横扫。待“疯狂高潮”稍退后,我辗转借得劫后幸存的所谓“封资修”书籍,如获至宝地阅读起来。该段时期,是我“地下”广泛涉猎中外文学优秀作品的 “丰收期”,由此培育、助长了我对读书的浓烈兴趣。清晰记得,文革期间我曾看到一张传单性质的小报,其中整整一个版面,标题为《六十部毒草小说“毒”在哪里?》。 于是,我便“按图索骥”—— 从文学巨匠巴金的《激流三部曲(家春秋)》、《爱情三部曲(雾雨电)》,茅盾的《子夜》、《蚀》,老舍的《骆驼祥子》,曹禺的《雷雨》、《日出》、《北京人》,到著名作家杨沫的《青春之歌》,李英儒的《野火春风斗古城》,冯德英的《苦菜花》、《朝阳花》,丁玲的《太阳照在干桑河上》,陈登科的《风雷》,曲波的《林海雪原》,马识途的《清江壮歌》,陈残云的《香飘四季》,徐怀中的《我们播种爱情》,冯拉沁夫的《茫茫草原》,高览云的《小城春秋》,湘慕的《晋阳秋》等(包括前面提到的《红岩》,到手后又贪婪重温)。与此同时,我也开始醉心于中国古代经典诗词。此外,还分别接触到普希金、托尔斯泰、屠格涅夫、果戈里、契可夫、肖洛霍夫、莎士比亚、罗曼.罗兰、大仲马、小仲马、司汤达、莫泊桑、雨果、奥斯丁、左拉、德莱塞、歌德等外国文学巨匠的代表作。

       我当时千方百计觅书勤阅。有时为信守次日清晨归还之诺,以便“好借好还,再借不难”,甚至彻夜通宵阅读。读到书中的好词句和好段落,悄悄地抄录在自订的一本本笔记簿里。逢遇归还时间紧迫,甚至于先潦草速记,然后再誊写。基于本人自幼体弱多病,且时值多愁善感的年纪,身处动荡岁月,面对渺茫前程,不免精神压抑、心绪迷乱。而广泛的阅读,成了我日常生活的精神寄托。文学经典开拓了我的视野,使我逐渐从消沉失意的阴霾中走出来,找到了人生的道路,增强了对个人前途乃至祖国未来的信心。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我用零星木料制作了一个低矮的三层小书架,容纳着我一些劫后残剩的书刊教材。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物质贫乏,居住条件窘迫, 而在我九平方米的婚房内,则保留了一个面朝进门处的大书橱(有别于当年新人婚房一度流行的放置各类装饰品的玻璃橱)。透过我那书橱的玻璃移门,数排中外世界文学名著书脊上的书名赫然入目。其中有本缩印本的《辞海》尤为醒目(该书乃当时的紧俏品,几经周折才从书店购得)。改革开放后,我的居住和生活条件逐渐改善。新居装修时,我头一桩事情就是自行设计“墙面书橱”, 即倚一面墙壁“顶天立地”做了一大排书橱,使我那数十年来积聚的上万册各类书籍得以安身。随着粉碎“四人帮”,读书无用谬论的摒弃,中华大地重新扬起知识就是力量的风帆。如今我家里几个被满塞的书柜中,有不少就是当年文化“解禁”初期在新华书店排队购得的。

       本人是“老三届”初中68届毕业生,相关学历后来不予认可。在白昼辛劳工作之余,我经常是“别人深夜我黄昏”——挑灯夜战补习文化功课。几年里,我先后分别通过初中、高中、高校中文专业以及社会招干等考试,加入公务员行列,从事机关案头文字工作。基于工作上刻苦专研业务,政治上积极要求上进,我不久便被入党提干。在机关工作期间,阅读写作依然是我的业余爱好。在每天因工作之需接触的各类报刊中,我一以贯之地关注有关副刊版面,并积极投送诗文稿件。在“上海市黄浦区公务员征文比赛”中,拙作曾获一等奖。

       人生很多的机会都来自于阅读,阅读使人的视野得到开拓。阅读是我们的精神食粮,阅读能让人在未来的日子里不断进步。高尔基语说过,“书是人类进步的阶梯”。我通俗一点讲,阅读就像吃饭,不吃饱饭没有力气干活。反之,不阅读,纵使天赋异禀也不能发挥很大的用处。食不饱,力不足,才美不外见。不阅读,精神世界飘渺虚无。

       也许是生活磨砺或个性使然,我较钟爱意境高远、情感真挚、语言精练的中国古典诗词,常常吟咏于口,烂熟于心。记得在文革期间,我像匡衡小时候凿壁偷光一样,进行“地下”阅读。我尤其欣赏“天子呼来不上船”桀骜不驯的唐代大诗人李白的诗篇。我不仅只是喜欢李白的豪放与洒脱,更把李白视为穿越千年的流水知音。“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当在文革期间家中财物被横扫一空时,我想到李白的这句诗,感到莫大的精神安慰。这需要的不仅是豁达和洒脱,更是绝不放弃,突破艰难险阻的决心。而这份决心李白也有过,在仕途坎坷的担忧与烦闷中,李白写下了“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也正是在这些诗句的浸润下,我才能从艰难的环境中站起来。在我情绪低落的日子里,千年前的古人那天马行空般的想象和超凡脱俗的生花妙笔所绘就的意境,得以疏解我心头的苦闷和迷茫。 前两年在上海老年大学经典诵读进修班上,我读到上海作协副主席赵丽宏的早期诗作《致李白》: “多么想追随你的脚步,天南海北、天上地下。登山看瀑布,下海逐长鲸。走长江、下黄河、攀天姥、踏昆仑。行万里路、写万首诗啊,这样的人生何等激动人心呵!你是高飞在天的雄鹰,我是困守在笼中的鸟。……只能在你的诗句里神游,在神游中倾听你的歌唱,寻找你遥远的脚印……”, 不禁五味杂陈,热泪涟涟。 后来,在上海图书馆举办的专题朗诵会上,赵丽宏先生亲耳听到我倾情朗诵此诗。在朗诵会后的点评中,他感慨有加地提到,这首《致李白》是他二十多岁时在崇明农场工作期间真情实感的流露。而对于同龄人的我,可谓同感共鸣,岂不动容?

       抚今思昔,感慨良多。转眼间共和国七十华诞将至。如今,年趋古稀的我分明感悟到:人生的不同阶段,阅读的境界是不一样的。清代文学家张潮有语:“少年读书,如隙中窥月;中年读书,如庭中望月;老年读书,如台上玩月,皆以阅历之浅深,为所得之浅深耳。”意谓少年时读书,是从字面上理解;中年时读书,是用人生历练去理解;老年时读书,是用全部人生去理解。客观地说,一千个人眼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关键是要结合自己的人生去阅读, 感同身受、融会贯通,细细品味书中的喜怒哀乐,深深体会蕴藏在文字后面的历史真实、科学道理、人心善良和审美情韵。

      人生如书,书如人生,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作者。而我的人生之路,则是在共和国前进的隆隆脚步声中一步一步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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