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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我与评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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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9年05月23号 08点 阅读 4873 评论1 点赞10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

我与评弹

------杨肃生

   暑假很快就结束了,而我的书瘾也已经很大了。于是,只要下午一放学,我便会打着小跑,跑到茶馆去站着听“书屁股”。 不久,有些同学受到我的影响,我对他们说:“说书真好听,它比我们老师讲的故事还要好听万万倍。”当时的老师,常常在讲完课程后,受同学的请求,也会讲些故事给同学们听。如今同学们受到我这样强烈的宣传和鼓动,便越来越多地跟着我一起去听“书屁股”,并且个个都是一听就入迷。最后,终于引起校方和老师们的注意和干涉了。学校把我和其他几个同学都召了去训示,意思是说:听书入了迷,影响功课,将来到了社会上,只配讨饭,讨饭你们想不想?同学们听说要 “讨饭”吓得齐声说:“不想,不想!”“那么现在学校明令禁止你们以后再去听书。”同学们齐声:“噢”。接着老师指着我说:“杨林宝, 你是带头的,所以以后更要注意改正。”“是”。我不用同学们的浦东土话说“噢”,而是说“是”,因为我书比他们听得多,知道用官话回答。

    以上就是我与评话的最初因缘。以后到了初中, 我家有了一架收音机,加上有位叫顾福章(今已作古)的同学,送给我两本开篇集,于是我便对着集子,听着收音机,学唱起开篇来了,这也就是我接触弹词的开始。 我第一齣接触的开篇叫: <离恨天>, 那里面开首的两句唱词: “ 半轮残月夜沉沉,照遍天下儿女心,……” 那诗般美丽,又带着很深的哀怨的唱词,立刻拨动了我的心弦,象这样词句,对一个十六、七岁开始朦胧地憧憬着爱的少年来说,它给与我美的享受和心灵的震撼是非常巨大的。另外,象﹤宫怨﹥里“西宫夜静百花香,欲卷珠帘春恨长”以及﹤莺莺操琴﹥里“香莲碧水动风凉,水动风凉夏日长”,象这样的开篇,无不都有绝妙的好唱词,具有一定的文学品位。我的喜欢弹词,便是从这些开篇开始的。

    到了高中,也就是抗战胜利后,我读书的学校已在上海,听评弹已不甘限于收音机里“大百万金空中书场”了,而是越江进入浦西的大书场了。我以为进当时的书场听书,确乎是一种非常高雅的享受。 这里我特别难忘的便是如今已经拆掉的“沧州书场”。在这个书场里,当时沪上的一些响挡,几乎都在那里有过演出,象:黄异庵、 张鑑庭、蒋月泉、刘天韻、魏含英、李伯康、杨仁麟、严雪亭、杨振雄、周云瑞等等。评话则有:张鸿声、唐耿良、顾宏伯、潘伯英等等。这是个横向的书场,向南是一排落地的长窗,夏天凉风习习,到了冬天则是一屋温暖的阳光,真可谓冬暖夏凉,根本就不要空调,有时甚至连风扇都变成多余的。于是你一杯清茶再加一包瓜子,稳稳地坐在藤椅上,听到下午三四点钟,还有小点心吃,实在是太惬意了。

    我有一位书友,叫曹沫旦,他是我小学时代的同学,加上我们后来走的又是同一条生活道路,所以便有了近七十年的友谊,至今他仍是我走得最近的挚友,而我俩的书龄,则多也超过了六十年。当时我们便是沧州书场的熟客,他听书喜欢吃瓜子,一场书下来,有时可以吃两包。此时听书,我已经不很注意书的内容了,而是更多地在乎说书人在说、噱、弹、唱等方面的艺术造诣了,在乎是什么人在说什么书了。

    这样的爱好和欣赏习惯,我一直保持到现在。但解放后我却已很少听书了,那是因为工作都在北方的原因。粉碎后,就基本上没有再出去听书了,要听也都是在电视机里,年纪老了是原因,但更多的还是觉得评弹界后继乏人,这既使我对它产生忧虑,又因为听起来不过瘾而难过,便拒入书场了。而我上面提到的那位书友,他至今仍有到附近的小书场听书的热情,实在是可嘉的。

    对于那个童年时代,曾经给与我知识与快乐,开启我懞憧心灵的小茶馆,以及那个在我心的深处,认为是最能代表苏州评弹艺术高雅的殿堂 ——沧州书场,我都是有着永远的怀念,都是我忘记不掉的。

(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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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陇夕阳红

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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